巡游、营造、河工的奢靡与劳民伤财还在其次,隋炀帝最大的失招在于征伐高丽,而且一败再败,再败再战。高丽是当时东北方最强的邻国,隋文帝时曾派兵讨伐,失败后便不再用兵。隋炀帝就不一样了,他赌气式地连续用兵三次,结果惹得民怨沸腾,国力耗尽。为逃避劳役和兵役,很多青壮年男性故意将自己的手脚弄残,称为“福手”福足”。到最后,男丁不够数,就连妇女也要征用。
“我儿征辽东,饿死青山下。今我挽龙舟,又困隋堤道。”无休止的征调、兵役和徭役负担不仅将隋王朝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也把隋炀帝自己推上了死地。等到隋朝末年,“黄河之北千里无烟;江淮之间鞠为茂草”,百姓“不胜冻馁,死期交急,剽掠则犹得延生”。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各地民众纷纷揭竿而起,义军一呼百应,就连被隋炀帝视为中坚支持力量的关陇贵族集团也都纷纷独立,隋王朝陷入了风雨飘摇的绝境。
好头颅,谁当斫之
大业十三年(618年),在各地义军、关陇贵族群雄并起的情况下,隋炀帝控制的地区只剩下东都洛阳数个孤城。这时,仍在巡游江都的隋炀帝北返无望,坐困愁城。在亡国亡身的恐惧之中,隋炀帝成天以酒浇愁,得过且过。萧皇后劝他振作,他却醉眼迷离地说:“痛痛快快地喝酒吧,何必自寻烦恼。不管怎样,朕不失为长城公,卿亦不失为沈后。”
“长城公”即南朝亡国之君陈后主降隋后所获的封号,沈后为陈后主之皇后。显然,此时的隋炀帝也知道自己去日无多了。某日,隋炀帝揽镜自伤:“好头颅,谁当斫之?”萧皇后惊问何以言此,他却不以为意地说:“贵贱苦乐,更迭为之,亦复何伤!”
此前,李密瓦岗军做《讨隋炀帝檄文》,“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隋炀帝俨然成为千夫所指、人人切齿的独夫民贼。由于各地义军断绝了北返之路,江都储存的粮食也日渐吃完,来自关陇的护驾亲兵们人人自危,不时有兵将逃亡,而隋炀帝又屡加诛戮,最终引发了当年三月的血腥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