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仪(1906年2月7日-1967年10月17日),爱新觉罗氏,字耀之,号浩然,英文名Henry(亨利);是清朝最后一位皇帝。婉容、文绣是合法而有名分的皇后、皇妃,且同时入宫,生活内容交叉。 谭玉玲和李玉琴是溥仪在偽满当「康得皇帝」时期册封的偽贵人,虽然不能承认她俩在偽宫中的名分,却不能不把这两位女士看作是溥仪的妻子。还有溥仪特赦后恋爱结婚的妻子李淑贤。这几位女士,却共同经歷了溥仪生平中那一段翻天覆地的歷史巨变。
溥仪的一生,命运从未掌握在自己手里,堪称是一场悲剧。
做為前清逊帝,他小小年纪便吃起了民国俸禄,关在紫禁城里与一群太监為伍;这帮身心俱残的阉党,把少不更事的溥仪教唆坏了,在未成年时便教他「玩儿」,手淫,与太监鸡奸,并把这当成乐此不疲的游戏了!
皇后婉容的苦守名分
我先后有过四个妻子,按当时的说法,就是一个皇后,一个妃,两个贵人。如果从实质
上说,她们谁也不是我的妻子,我根本就没有一个妻子,我有的只是摆设,為了解决不同问题的摆设。虽然她们每人的具体遭遇不同,她们都是同一个制度的牺牲品。
在很长时期内,受到我冷淡以及恼恨的婉容,她的经歷也许是最使现代新中国的青年不能理解的。她如果不是在自己的家庭一出生时就被决定了后来的命运,也是从一结婚就被安排好了下场。我后来常想,她如果在天津时能像文绣那样和我离了婚,很可能不会有那样的结局。当然,她毕竟和文绣不同。文绣的思想里,有一个比封建的身份和礼教更被看重的东西,这就是要求自由,要求有一个普通人的家庭生活的思想。而婉容的思想里,她更看重了「皇后」的身份,她寧愿做个掛名的妻子,也不肯丢掉「皇后」的身份。即使她忽然想开了,也起了离婚的念头,她的处境也和文绣不同,文绣从亲友中还能找到一些支援的力量,而婉容的父亲、兄长、师傅都不但不会支援她,恐怕还要加以阻难,甚至是加以压力。#p#副标题#e#
自从她把文绣挤走了,我对她有了反感,很少和她说话,也不大留心她的事情,所以,我没有从她嘴里听她说过自己的心情,苦闷和愿望。后来发生的事情说明,她究竟是个人,有一般人的正常需要。她是在一种非常奇特的心理下,一方面有正常需要,一方面又不肯或者不能丢开皇后的尊号,理直气壮地建立合理的生活,於是就发生了私通行為,还染上了吸毒(鸦片)的嗜好。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不能由她负责任,至少不该全部都由她自己负责。事实上,当时我把全部责任都放在她身上,我根本没有责怪过自己,当然更谈不上责怪那个吃人的制度。
事实上是,她的吸毒是由於她的父兄给出的主意,甚至在私通问题上,也受过她哥哥的鼓励。直到很晚我才知道,早在她那次离津去大连的路上,她的哥哥就由於换取某种利益,把自己的妹妹卖给一个同行的日本军官了。
1935年,由於她有了身孕并且将近临產,我才发现了问题。我当时的心情是难於描述的,我又愤怒,又不愿叫日本人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她身上洩愤。我除了把和她有关系的人和有嫌疑的人,一律找词驱逐之外,还决定和她离婚,用当时我的说法,是把她「废」掉。由於当宫内府次长的日本人和关东军都不准许,我不敢冒犯日本人,於是又做出一个成心给婉容看的举动,即另选一个「贵人」。
婉容也许至死还做着一个梦,梦见她的孩子还活在世上。她不知道孩子一生下来就被填进锅炉里烧化,她只知道他的哥哥在外边代她养育着孩子,她哥哥是每月要从她手里拿去一笔养育费的。「八•一五」后她和我分手时,烟癮很大,又加病弱不堪,第二年就病死在吉林了。
淑妃文绣的婚姻革命
1924年11月5日,冯玉祥发动首都革命后,派兵将溥仪赶出了紫禁城。於是1925年3月5日,溥仪带着婉容、文绣等人迁居天津,住进了原清朝两湖统制张彪的别墅,世人称其為张园。
在北京的紫禁城内生活时,溥仪难得有机会迈出宫门半步,但在迁居天津后,溥仪和他后妃们的生活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不仅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随便上街了,还可以参加多种多样的社交活动。#p#副标题#e#
婉容因為少年时曾在天津学习过一段时间,所以她对天津的一切都比较熟悉,同时她又极其善於交际,為了便於自己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所以溥仪每次外出的时候几乎都带着婉容,而文绣因為性格内向,不爱说话,所以她每次都被一个人扔在家里。到天津没多久的时间,溥仪和婉容两个人就把天津市内吃、喝、玩、乐最為有名的地方逛了个遍,包括不同的百货公司、各种游乐场所等等。
而这样的生活,与文绣似乎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溥仪和婉容天天出双入对,自己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张园寂寥无比。每当他们从外边玩乐归来,看着婉容神采飞扬的面孔,她的心头总会涌出一股酸水,但是她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吞,因為此时的溥仪相较在紫禁城的时候,对婉容的偏心已经愈演愈烈了。文绣虽然与溥仪和婉容同住一栋楼,但是平日里他们从不曾有任何往来,就像是马路上偶然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般。不来往就不来往吧,反正自己一个人已经孤独这麼多年了,文绣经常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时间转眼到了1929年。溥仪和他的家人搬离了张园,住进了原民国驻日公使陆宗舆的公馆——乾园。溥仪在搬进去之后,将公馆的名字改為了「静园」。
搬到静园后,溥仪对文绣更加地冷落,他和婉容各自的寝宫都在二楼的东侧,而文绣则单独住在西侧。婉容从与溥仪成婚之初,她就希望溥仪能够真心爱她,想成為溥仪唯一的女人,所以她对文绣的排挤也更加地变本加厉,后、妃之间的明争暗斗接连不断。文绣虽然平日里言语不多,但是她颇有政治头脑,对於溥仪当时一心想完成的复辟大业,她心里并不反对,但是她却不赞成溥仪投靠日本政府。因為政治上的分歧,至此,文绣与溥仪之间的裂痕又加深了一道。#p#副标题#e#
眼看着溥仪在亲日的泥潭里愈陷愈深,文绣感到十分痛心,但她又没有能力和地位去说服溥仪,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溥仪对日本的投靠愈来愈紧。而他俩共同的生活道路亦随着政治裂痕的不断扩展而被阻断了,此时她与婉容的关系也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随着自己受到的冷落和不公正待遇的逐渐增加,文绣心里的积怨也愈来愈多,后来来自溥仪和婉容的双重欺辱和虐待,更让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暗无天日,没有丝毫希望。由於长期生活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中,文绣变得终日鬱鬱寡欢,整天以泪洗面,甚至成天都想着自杀一类的事情。
好在她的妹妹文珊当时也在天津,所以她时不时地会来看望二姊。文珊的婚姻也不幸福。她在文绣入宫后一年多,出阁嫁给了庆亲王载振的二儿子溥锐,这溥锐是个典型的紈絝子弟,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到处拈花惹草。本来姊妹间因為血脉相连,感情就异常深厚,再加上相同的婚姻遭遇,更使得文绣和文珊之间產生了诸多的共鸣,两姊妹见面之后就互相诉苦,这帮文绣排遣了心中不少的鬱闷。
后来有一天,文珊和一位表姊妹玉芬一起来看望文绣。玉芬是当时民国总统冯国璋的孙媳妇。她长相上乘,為人干练有谋略,但是在婚姻问题上也很不幸。她所嫁的冯家少爷(冯国璋的长子长孙冯曙山)也是一紈絝子弟的典型,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寻花问柳外别无他事,完全不把玉芬放在心上,所以也根本就谈不上甚么夫妻感情。但是身处这样的环境却令玉芬长了见识,有了经验,她成了一位思想开放、敢於追求婚姻自由的新女性。思想上的共通点与生活中相似的遭遇,让文绣与玉芬成了无话不谈、息息相通的密友,玉芬和文珊一样,也成了文绣最亲近、最信赖的人之一。#p#副标题#e#
文绣终主动提出离婚
这天当玉芬又一次听了文绣的哭诉后,她就劝文绣离婚,勇敢去争取自己的自由权利。当她从玉芬的口里听到「离婚」二字,着实让文绣吃惊不小,以前可从来不曾听说过这回事儿啊。看着文绣充满了惊讶与疑问的面孔,见多识广的玉芬向文绣解释道:「现在是民国时代,溥仪又被撵出宫来,他也不再是小皇上了,也要守法、平等待人。你可以根据男女平等的法律条文,请律师写状子,告溥仪虐待妻子,和他打离婚官司,向他要赡养费。」
顿了顿,玉芬又说:「你若考虑好了就这麼办!我可以在外面接应,找人帮你的忙。事成之后别把我忘了就行!」
听了玉芬的建议,本来觉得生活已变得毫无希望的文绣心里似乎又见着了一丝亮光,但是离婚官司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再加上从来就没有一个女人跟皇帝离婚的啊。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后来她就把文珊找来,想徵求一下她的意见。文珊从小就是一个不甘吃亏的人,又加上快言快语,所以在她二姊刚刚说完她想离婚还没来得及询问她的意见的时候,她就表示非常赞成。她看文绣脸上仍有迟疑,就急着说:「二姊呀!难道还没过够?和溥仪这种男人生活在一起,还有甚么幸福可言!早离婚早好。」#p#副标题#e#
文绣在得到了两个最亲近的人的鼓励之后,又和文珊、玉芬在一块儿前前后后地合计了一番,她终於下定决心和溥仪离婚。几天之后,在玉芬再次前来探望的时候,文绣偷偷地交给了她1,000元,请她与文珊一起用这笔钱在外边打点打点,聘请律师。1931年8月25日,文珊来到静园,帮助文绣开始她的「婚姻革命」。当天下午3点左右,文珊向溥仪提出申请说,她姊姊的心情很不好,她想陪姊姊一起出去散散心。当天心情不错的溥仪竟然立马就答应了,只是派了一名太监跟随她们出去。但溥仪万万没有料到,这是长期预谋后的一次惊人之举,他这一次不假思索地答应,让文绣从此再不曾跨进这座静园的大门,犹如当初他随手画的一个圈就将文绣的命运锁在了深宫大院里一般。
在现代法律精神的鼓舞和新思想的感召下,中国皇宫有史以来的「妃子离婚案」就此拉开了序幕。
原来,文绣在逃出静园前,就已经从各个方面做好了準备。通过文珊和玉芬的帮助,她聘请了三位律师:张绍曾、张士骏和李洪岳。他们帮助文绣拟写了陈述离婚理由的档以及逃离静园后致溥仪的信件,在这几封信中,他们明确告诉溥仪,他们已经接受文绣的诉讼委託并正式代理了这桩离婚案件,在信件中他们向溥仪说明了文绣出走的原因和要求,并在文绣出静园之前就在国民饭店租好了房间,就等文绣行动;与此同时,文绣也没有閒着,她找机会清理了自己房中的细软及金银首饰,利用文珊每次探望自己的机会,分批陆续带出并暂时存放在她家里,以备出静园后的应急之用。这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得周密、细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末代皇帝离婚案」的消息如一颗重磅炸弹,将全国的舆论炸翻了,文绣马上成為全国关注的焦点,一时间,讚誉者有之,抨击者有之,分成两派。文绣的律师与卫道士唇枪舌战,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