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一到野外就特别兴奋。”侯先光回忆起来,那时背个包,挂一个放大镜在脖颈上,带一把砸石头的榔头,早上吃碗米线,带两个馒头当午饭,再带瓶水,就上山了,一跑就是一天,天黑再回招待所。“那时候也不觉得苦,因为有个寄托,想要发现化石。”
到了野外,采集人员漫山遍野地跑,发现一块化石,就拿起高倍放大镜,鉴别有没有价值,作出“带走”还是“扔掉”的选择。有的化石很大,就看看它的细节——有没有什么构造,如果只是一个轮廓,那就扔掉;有的化石很小,直径仅几毫米,就需要仔细观察。
“远看是逃难的,近看是要饭的,一问是地质勘探的。”想起这句俏皮话,侯先光教授笑着说,在山上做野外工作,一天也见不到一个人,跟喧嚣的城市完全不同。“敲石头会有很多灰尘,累了,随地一坐。但有一种动力,就是渴望发现好化石,因为这是业务。”
侯先光回忆,在野外采集到有研究价值的化石后,就要去县城订做木箱,把木箱上下都用稻草垫着,再用包装纸、棉花把标本仔细包起来,装进木箱并钉牢,在箱子上写上邮寄单位、采集地点、日期,然后租辆马车或汽车运到县城,把木箱送到火车站托运,或者送邮局寄回学校,然后,再对化石进行分类整理。
十多年前,侯先光的野外工作转移到海口。自从澄江化石群受到保护后,实验室的化石采集工作就一直在海口、呈贡、晋宁等地进行。
翟大有说,其实,昆明很多地方都有化石。所谓“化石点”,是指哪个地方的化石更多、年代更久、保存更完整。
目前世界上所发现的最古老、保存最好的一个多门类动物化石群,非澄江生物化石群莫属。历经5亿多年的沧桑巨变,这些地球上最原始生物依然在石头上保持着完整的构造,千姿百态。
侯先光教授是澄江生物化石群的发现者。1984年7月的一天,在澄江县帽天山,他手持一把榔头在做野外工作,到了下午,他发现了一块在生物进化史上具有重要标志性意义的古化石标本——纳罗虫化石。后来,又搜集到几块有重要科学意义的化石,标志着澄江生物化石群被人发现。这被称为“20世纪最惊人的发现之一”。此后,侯先光等中国古生物学家在这里先后发现1万多块古生物化石标本。
“能研究澄江化石是很幸运的。”侯先光说,“在澄江生物化石群中也发现了鱼化石。鱼是当时最高等的生物,它有肌肉、背鳍、腹鳍、口,有一对眼,代表了后来所有高等动物的祖先,也是我们人类的祖先。”
借助仪器,一窥远古生物
上亿年过去,化石里保存的信息会不断丢失,需要借助研究者的仪器和修理手段,才能解读。
远古生物如何演变成今天的生物?神秘莫测的古生物专业要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这也让许多古生物学家终其一生探寻答案。
答案,就藏在化石里。“人类有文字记录以来的历史不足一万年,古生物的时代动辄就是几千万年前,几亿年前,今天靠什么了解那个时代?靠的就是化石了。”侯先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