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视觉了。当高飞在天空之上的时候,距离的增加导致地面上物体的运动速度感降低了,飞快的奔跑变成了视野里的缓慢移动。这时,哺乳动物对运动极其敏锐的灰度视觉就不再那么有用了,而鸟类对色彩高度敏感的彩色视觉更有利于辨识不同的目标。
对了,的确有一类哺乳动物会飞,那就是蝙蝠。在黑夜中,蝙蝠选择了回声定位的方式来取代视觉。可是,与光线相比,声音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弱点:随距离的增加而快速衰减。另外,声音的传播比光线更容易互相干扰,不利于远距离通讯。所以,用耳朵“听路”的蝙蝠是个“近视”。
近视开车就不能开得太快,蝙蝠大概也明白这个道理。进化赋予它们的解决之道就是高速转弯的技能。蝙蝠在空中急转弯的动作简直是匪夷所思,是鸟类根本无法完成的。显然,这样的动作只能在体型较小的前提下完成。这就注定了蝙蝠不可能进一步进化成为巨大的飞行物种。
从嗅觉到大脑
当然了,有所失就必有所得。黑夜中的哺乳动物虽然不能看到颜色,但却获得了地球上最敏锐的嗅觉——一种在黑夜中一样可以发挥作用的感官。
嗅觉所依赖的是鼻腔内一种叫做嗅蛋白的蛋白质,而且还是视蛋白的近亲呢。不过,光线的本质是电磁波,差异的只是波长。一种视蛋白可以负责一个很宽的波长范围。气味的本质则是空气中不同的小分子,每个都不一样。于是,嗅蛋白的种类远远多于视蛋白,达到了成百上千种。以鼻子好使而著称的狗和鼠,都有一千多种不同的嗅蛋白。
在哺乳动物中,嗅觉严重退化的就要属人类和水生的鲸豚类了。在水中,嗅觉无法发挥作用,退化是必然的事情。对于人类来说,自从远离狩猎生活,进入文明社会,嗅觉就很难再影响人类的生存质量了。所以,吝啬的进化也就逐渐收回了嗅蛋白的使用权。人类基因组计划告诉我们,人类只剩下了384种不同的嗅蛋白。
然而,嗅觉对我们的影响也不仅仅只是味道这么简单。对于大多数哺乳动物来说,它们通过嗅觉分辨猎物、亲友、敌人。于是,负责嗅觉的嗅脑获得了很大的发展,并与哺乳动物的情感和行为联系到了一起。它们对于食物和异性的追逐,对于敌人的厌恶与反击,全是由嗅脑主导的。这最终导致了大脑边缘系统的发展,成就了功能更强大的脑,为地球上唯一的智能生物——人类的出现奠定了物质基础。